殿前御史 第57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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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帘子未动,白双槐先将陈涉云踢下车后跟着跳下马车,自觉闪开位置给张湍让路。张湍惊觉她亦在此,莫名半晌后恍然大悟,多半是陈父自作主张,惹怒了她。
  “小姐,其中或有误会。”张湍向着马车揖了一礼后,转向陈父拱手道:“陈老爷,小姐不会无故伤人,容湍细问一二。”
  陈父连忙摆手,确认车内女子身份后,他方迎上前去,立在马车前侧,态度和缓,颇为客气道:“这位小姐有礼,老朽陈鲤,在邻近几座县城做些小买卖。大约是犬子没能向小姐道明原委,老朽邀小姐来,是想留张相公多住些时日,能多指点指点幺子的学业。”
  见马车仍无动静,陈父忐忑的心安定许多,接着说道:“另外么,说来不怕小姐笑话。老朽老来得女,如今已经及笈,因不舍女儿离家,就一直没说亲事,只想着来日招个赘婿。听说张相公是小姐家的抄书先生,一见面,竟是如此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,便起了将小女许配给张相公的心思。本想着将小姐请来,茶酒间商议商议,没成想竟成了这般难堪的局面。既然话已说开,老朽索性腆着脸直接与小姐求了这门亲事。张相公才高八斗,做抄书先生委实是大材小用,若能与小女完婚,老朽必倾尽全力,助其春闱秋试考个功名,谋个好前程,绝不叫他耽搁在这小小县城里。而小姐这边,老朽会备五百两白银作盘缠,再觅家镖局护送小姐探亲。不知小姐意下如何?”
  一番话说完,张湍脸色愈发难看,后背更是发出冷汗。
  车帘内传来浅浅笑音,好奇问:“张湍,你说呢?”
  张湍听她话语间并无怒意,松了口气,向陈父一礼道:“陈老爷错爱——”
  “瞧,”只听一句,她便接过话来,向陈父道:“你家女儿做不得状元夫人了。”
  陈父尴尬道:“这……张相公若不愿入赘,也好商量。”
  她代为问之:“怎么商量,说来听听。”
  “嫁娶如常,只要婚后住在陈家——或是我在附近另置办一处宅院。”陈父呵呵笑道,“老朽倒不是一定要找个上门女婿,最重要的还是女儿能陪在身边,时时见着。”
  “陈老爷莫再说了。”张湍心惊胆战,只怕她突然翻脸发作殃及无辜。“婚姻嫁娶,该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。湍父母未在,实不宜继续再议。否则既是不孝父母,又唐突陈家小姐。”
  她掩面轻笑,悠悠然道:“既是要婚姻嫁娶,我依稀记得些,什么‘纳采问名’之类。张湍,既然陈老爷中意你,我先做主,快将你的姓名八字写给陈老爷看看。”
  陈父大喜,就要迎赵令僖入席商榷。
  她道:“不急,就在这儿写。”
  “好好,就在这儿写。”陈父招呼仆役去取笔墨纸砚。
  张湍知她所想,合眸轻叹,提笔攘袖,只将姓名表字写下交予陈父。
  陈父第一眼见只有名姓,刚要开口提醒,但再看一眼,却觉这姓名有些熟悉。再三回忆,恍然记起曾经有道昭告天下的圣旨,是说新科状元深得靖肃公主喜爱,提拔做了二品大员。
  那圣旨中的新科状元,姓名似乎正是“张湍”二字。
  一阵寒意袭来,马车内的女子先前脱口而出“状元夫人”四字,陈父只以为是她说笑调侃,意在说张相公来日必成大器,却不料这位张相公竟是真真正正状元郎。
  而这天底下,又有哪位女子,能得新科状元随行侍候?
  陈父慌了神,攥着写有张湍名姓的宣纸,小心翼翼试探道:“说了这么许久,还不知小姐贵姓?”
  她笑回:“赵。”
  众目睽睽之下,陈父向后踉跄几步,门房仆役急急拥上前来将人扶住。陈父摆了摆手,弓着腰,颤巍巍问道:“尊驾、尊驾可是靖肃公主?”
  “然。”
  陈父扑通跪地叩头行礼,陈家下人见状,连忙跟着磕头。
  玉指探出,将车帘轻轻撩至一旁。白双槐推开陈涉云,跑到马车旁摆好踏脚凳。下了马车,她目光未偏分毫,带着笑意落在张湍身上道:“早该带我一起来的。”
  陈父跪着转向,朝着她道:“草民不知是公主凤驾,请公主恕罪。”
  张湍低声道:“公主,不知者不罪。”
  “好吧,这次放过你。”她心情舒畅,“备水备衣,本宫要沐浴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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